martieee

【Bucky x 你】A wedding for one[下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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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、童年、杜鹃花，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、乐队和醉生梦死。

11

Bucky走到你面前时，你还没有反应过来，只觉得一瞬间面前笼上了一片阴影，他背着光，面容瞧不清晰。

你看到他低下头看你，目光明明灭灭，有些局促地压低了帽檐。

Steve在他身后沉默地站着，时不时轻捅一下他的腰侧。

他嘴唇轻轻嚅动着，挣扎许久，最终也只是干巴巴地吐出一句，

“...I'm back.”

你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，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似的，七十年来心底最隐秘的期盼骤然成为现实，你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。

“你能回来，我很高兴。”你坐在轮椅上，仰头看着他，眼睛被阳光刺激的冒出些许泪花。

他慢慢在你面前蹲下，摘下那顶遮盖面容的鸭舌帽，有些不安地低着头，视线都不敢落在你身上。

你拢了拢他的头发，握住他暴露在外的那只金属色的手掌，他想把金属臂缩回去，但犹豫了一会儿，也就随你握着了。

“那天晚上，是你对吧。”

Bucky点了点头，没有作声。

你没有问他那只金属臂，没有问他这七十年发生了什么，你只是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面容，似是想要将他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中。

12

你真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，梦醒之后，他就像一缕青烟一样消散在空气中。

13

在过去的七十年里，你无数次从梦境中醒来，身边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泪湿的枕巾。

而现在，每当你醒来，总是能看见Bucky，或是在你床边握着你的手，或是倚靠着窗子翻看着你过去的照片。

他最常做的就是推着你在暮色中散步，湖面都被落日染成了橙红色，偶尔也会有几声鸟叫从远方传来。

真幸福啊，你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眼。

可Bucky的内心远没有你平静，你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，他甚至要经常探你的鼻息才能让内心的不安略微减轻一些。

你们才刚刚相逢，却已经笼上了离别的阴影。

14

一切发生地毫无预兆，你只是在庭院中浇着花，下一秒就突然陷入昏厥。

Bucky冲进你的房间不断地翻找着你的证件，不小心把书架上的箱子撞落，用时已久的锁头经不起撞击，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，他也顾不上整理，抓起证件就抱着你向最近的医院奔去。

他的双臂不断地颤抖，肌肉僵硬，如同一只困兽一般。

Steve赶到医院的时候，就看到Bucky站在医院的长廊上，眼底一片茫然。

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，没有什么具体的病症，只是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地衰竭。

换句话说，也就是无药可治。

15

Bucky抱着你回家，将你安置好后，才去整理房间里的一片狼藉。

他整理到书架底下时，发现那个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，只是一箱书信。

一箱永远没有寄出去的，詹姆斯·巴恩斯亲启的信。

他默默地把那些信一封封地整理好，有些信的信封有被水洇过的湿痕，字迹被洇开，他几乎都能看到你伏在书桌前，倔强地把泪水从信封上拭去，继续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名字。

他慢慢翻看着，每封信都不长，可他每次都读了很久。

那些信纸上很快就出现了新的湿痕。

16

当Bucky半跪在你面前向你再次求婚时，你觉得自己醒来的方式大概不对。

你有些无奈地看着他，就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。

“Bucky，你要知道我已经很老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如果是因为愧疚，你完全不需要这样。”你抚上了他的脸颊，他微微侧过脸，轻轻蹭了蹭你的手掌，机械臂按上了你的手。

“等你70年是我自己的决定，你不需要为这个有任何负担。”

你还在努力地说服他，他只是看着你，目光缱绻而坚定。

“不是愧疚。”

你愣在原地，觉得心脏浸泡在一种难言的酸涩中，让你连呼吸都有些艰难。

“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
他看着你，眼底依稀有泪光闪烁，

“这可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。”

17

你最终还是被他推进了一家婚纱店，你看着他皱着眉认真挑选着婚纱，任由他拿着婚纱在你身上比划着，想起的却是七十年前。

那时你在婚纱店里，举着两条婚纱，站在落地镜前，轻声地问，

“Bucky，你会喜欢哪一件？”

微微歪着头，是疑惑的模样，眼角却不断有泪水滑落，那是自Steve把他的死讯带回来后，你第一次哭。

你还在回忆当年的那件婚纱到底是什么模样时，Bucky已经选好了，你的身体已经不太允许你一个人进试衣间试穿，他只是把婚纱轻轻搭在你的身上，和你一起看向镜子中的你们。

你抚摸着那件婚纱，看见的却是布满褶痕的双手，你不自在地将手藏在婚纱下，有些遗憾他没能看见之前你最美的模样。

他似乎注意到了你的动作，握住了你的手，轻轻吻在你的额头上，

“Mrs. Barnes，你一直都是最美的新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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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礼还是在那件布鲁克林的小教堂举行，娜塔莎帮你穿上了那件婚纱，Bucky也穿上了正装，站在红毯的那头。

Steve依旧是主婚人的角色，站在教堂正中，周围是带着友善微笑的复仇者联盟众人。

娜塔莎推着你，你抱着捧花，向红毯那头不断靠近。

你的眼前越来越模糊，仿佛看到你的布鲁克林小王子微笑着站在红毯那头向你伸出手。

你扶着轮椅站了起来，向他走去。

你越走越快，越走越快，最后竟跑了起来。你扑向了他的怀抱，回到了七十年前的模样。

他抱着你转了一圈，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笑意。

你们交换了一个热烈而绵长的吻。

“我挑选的婚纱果然很好看。”

你笑着抱紧了他，再也没有分离。

19

“Bucky...”

“继续。”

20

你最终还是没能等到走完红毯。

Bucky将没有了气息的你抱起，走到Steve面前。

Steve再开口时，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。

“新郎，你愿意娶你面前这个女人吗？不论贫穷还是富贵、健康还是疾病，一生一世忠于她，爱护她，守护她。”

“Yes, I do.”

“新娘，你愿意嫁给你面前这个男人吗？不论贫穷还是富贵、健康还是疾病，一生一世忠于他，尊敬他，陪伴他。”

你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，嘴角挂着笑意。

“Yes, she does.”

Bucky抿了抿唇，他将吻印在你阖上的眼角，有泪水滴入你的鬓发。

“She has done.”

“Always.”

21

两场婚礼，几封信件，一段交错的时光。

这场短暂的重逢就此湮没在时光里，再不为人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