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rtieee

【巴基x你】Wedding

#修文使人进步

#所有缺憾得以圆满，某种意义上大概是糖

#吧唧哥哥真的好好，我写不出他万分之一的好呜呜呜呜呜

01

这个季节的黑布林正当季。

巴基戴着鸭舌帽，站在水果摊位前，用厚实的外套把自己的金属臂藏得严严实实。

他认真地在一堆黑布林里挑选着，就连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没察觉。

“Mrs Barnes，又来买李子啊。”水果摊的老板热情地招呼着，“今天的李子可是刚进的货，给你算便宜点儿。”

你笑着道谢，巴基却僵直了身体，他抿着嘴，把鸭舌帽压得更低了些，视线却胶着在你左手的无名指上，上面有一枚已经变形了的银戒。

巴基清楚地知道，那枚戒指里还藏着你和他名字的缩写。

他转身离去，身形稍嫌萧索与狼狈。

你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，旋即又转头和老板继续寒暄着。

“为什么喜欢吃李子？因为我先生喜欢啊，他总能挑到最甜的李子。”

02

巴基回到自己的房间，随手甩上了门。

他急促地喘息着，闭起眼睛，万分痛苦的样子。

过往的记忆裹挟着混乱而又复杂的情绪向他袭来，他仿佛一个旁观者，看着七十年前的你帮他整理军装。

他揉了揉你的头发，笑容有些肆意，神色间满满的自信。

他说：“等我回来，你可就是我的Mrs Barnes了。”

你的脸蓦地红到耳根，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我们的婚礼就定在春天吧，布鲁克林的春最美了。”

“到时候我要亲自帮你挑选婚纱，我们的婚礼上会有最漂亮的新娘！”

“到时候，没有纳粹，也没有战争。”

“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。”

他轻轻抱住你，下巴放在你的发顶上，你眼眶有些湿润，强忍着哽咽，对他说，

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
巴基执起你的手，轻吻上那枚银戒，眼中一片坚定。

“我会活着回来的。”

“I promise.”

巴基试图扯了扯嘴角，却再没能出现记忆里的笑容。

他翻出那个记录自己记忆的小本子，一笔一划地写上“Mrs Barnes”，犹豫了一会儿，又抿着嘴认认真真地写上“wedding”。

做完这些，他看着眼前凌乱狭窄的屋子，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，

“詹姆斯·巴恩斯，你可真是个骗子。”

03

“还不打算去见她吗？”

史蒂夫找到巴基问出这句话时，他正站在纪念馆的角落里，不远处就是坐在轮椅上的你。

回应史蒂夫的只有一片沉默。

你看着纪念馆里，孩子们穿着印有星盾的T恤，大人们则感叹于美国队长的事迹，你笑了笑，操纵着轮椅轻车熟路地前往纪念馆的角落。

那里只有一副画像，几行文字，一小段录像，以及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介绍。

“巴恩斯中士是咆哮突击队里唯一一位为国捐躯的战士。”

这样简单的一句话，就寥寥概括了他的一生。

巴基默默地注视着你，一言不发。

史蒂夫搭上他的肩膀，目光中带着沉痛。

“去见她吧，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，你知道的不是吗？”

骤然被提醒这个事实，巴基的拳头收紧，敛了眉目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，呼吸乱了节奏，灰绿的瞳孔中是难言的挣扎与痛苦。

他要怎样面对你呢？

告诉你你的未婚夫其实并没有死？

告诉你这七十年他被人操控做尽了坏事？

告诉你他早已忘记他的承诺？

他宁愿你以为他死在了七十年前那个西伯利亚的凛冬，也好过让你得知你的心上人已经成了一个杀人机器。

巴基与照片上的自己对视着，明明是一样的面孔，那些肆意与张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，你曾经最爱他的笑容，现在的他却再也学不会了。

史蒂夫搭上他的肩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Buck，我尊重你的选择，但是她也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。”

说完便径直向你走去，留下巴基独自待在角落，被阴影笼罩着看不真切。

04

“你可真是这儿的常客。”史蒂夫扶上你的轮椅，蔚蓝的眼睛里倒映着你的侧脸。

你转过头看着他，微微笑开，皱纹随着你的笑容堆在了一起。

“年纪大啦，总是会突然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。”你眷恋地看着那段视频里他笑得开怀的样子，“要是忘记了，他会生我的气的。”

史蒂夫隐晦地朝巴基在的角落看了一眼，没有接话。

“很晚了，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你点点头，没有拒绝。

史蒂夫推着你，漫步在回家的路上，路过的人越来越少，偶尔有几个熟识的邻居笑着和你打招呼，你也点头回应。

“好多人都叫我Mrs Barnes。”你目光悠远，轻咳了几声，“可惜他只叫过一两次，我都记不清了。”

史蒂夫把他的夹克轻轻搭在你的身上。

“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逼着他多叫几遍。”

你有些怅惘，长久以来的悲伤在这个静谧的月夜悄悄倾泻出一缕，在你和史蒂夫之间流动着。

大部分时间你们都在沉默，小路上只有轮椅滚动偶尔传来的“吱呀”声。

突然，一只金属手臂冒出，放在你的轮椅上，你毫无所觉，史蒂夫眼里却迸发出惊喜的神采，随即会意地放开轮椅，让巴基推着你慢慢向前走。

月光将你们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重叠在一起，好像中间七十年的岁月都消融在这片月色中。

05

快到你家时，夜色已晚，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。

史蒂夫突然快走几步，站到你面前，你的轮椅却还在慢慢往前运行着。

你看着他，有些疑惑，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“Mrs Barnes.”

有些记忆，你以为已经忘得彻底，却仍是会在他出现得那个瞬间，再次向你呼啸着涌来，让你知道，有些东西，已经深刻地融入你的每一次呼吸。

你浑身僵住，甚至呼吸都短暂地停住，你求助地看向史蒂夫，他却向你投以鼓励的目光。

你的双手绞在一起，头脑一片空白，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他却再一次开口，“Mrs Barnes.”

大滴大滴的眼泪砸落，流过你脸上的沟壑，你颤抖地捂住自己的脸，大口地呼吸着，哽咽地说不出话。

他弯下腰环抱住你，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，他一遍遍地在你耳边轻声地唤着你。

史蒂夫早已悄悄离开，过了良久，你终于慢慢平静下来。

他蹲在你面前，却反而没了之前的勇气，视线游移着，就是不敢放在你身上。

你把他的鸭舌帽摘下，露出他凌乱的长发和有些沧桑的脸颊。

你将他的疲惫憔悴和那条金属臂尽数收入眼底，却没有多问。

你捧起他的脸，他灰绿色的眼眸一如既往，你却早已老去。

他在等着你的质问，事实上，你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如果他重新站在你面前，你会说些什么，然而当你真切地看到他，却只能倾尽你的温柔，说上一句，“真高兴你能回来。”

巴基有些不自在地偏头，用力地眨了眨眼里的水汽。

“I'm back.”

06

你做过很多个关于巴基的梦境，或是重现那些美好的回忆，或是失而复得的惊喜，但无一例外的只有哭湿的枕巾和空荡荡的房间陪着梦醒的你。

真残忍，每次梦境的破碎都提醒着你，你早已经失去他了。

你睁开双眼，眼眶逐渐充盈着泪水，却发现你的右手被巴基握在手中，他坐在你的床边安静地守着你。

见你醒来，他轻轻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臂拭去你的泪水，你愣愣地看着他，真怕这又是另一场梦境。

你摸上他的脸，他温顺地蹭了蹭，手心传来的温热的触感提醒着你，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
你的巴基，横穿了七十年的思念，再次回到你的身边。

那些缺憾，最终还是得以圆满。

多好啊。

你可以坐在窗边看着他修剪你的花圃，可以被他轻拍着背入眠，可以让他推着你在夕阳渐落的黄昏散步。

夕阳的色泽溅在你的脸上，你眯了眯眼睛，觉得有些疲累。

“Bucky，我有点困了。”

“睡吧。”

他继续推着你，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，你慢慢陷入沉睡，脸上还挂着笑容。

他的脚步越来越慢，最后蓦地停住，伸出手指去探你的鼻息，直到感受到你微弱的的气息，一颗心才缓缓落地。他抿了抿唇瓣，将有些颤抖的手指放在身侧，悄悄捻了捻。

没见面时他总觉得时光过得太慢，一天天都是煎熬，见面后却发现，日子过得太快，他总是怕这些相处的时光会在他不经意间被偷走，突然就消耗殆尽。

07

你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，漫长的岁月侵蚀着你的身体，生老病死是超级英雄也无法阻止的事情。

在你看不见的地方，巴基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平静，浑身都充斥着无力感。

史蒂夫再次看见他时，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他甚至不敢安稳地睡去，就怕你会在他沉睡时静悄悄地离去。

“Steve...帮帮我。”嗓音沙哑地不像话。

他还算平静地告诉史蒂夫他的计划，史蒂夫沉默半晌，有心想说什么，只是看着巴基眼里隐忍的痛苦，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。

巴基把你推到一家婚纱店门口时，你就已经明白他想做什么了。

你伸手按在轮椅上，力气不大，却让他停下脚步，他走到你面前，缓缓蹲下，看着你，瞳孔中荡着笑意。

“愿意嫁给我吗，Mrs Barnes。”

你看着他眼里有薄薄一层泪光。

“比起这个，Bucky，我更想让你拥有自己的新生活。”

“我不想看你一再沉湎于过去。”

“如果是因为愧疚...”

“不是因为愧疚。”

巴基第一次打断了你的话，他直直地看着你，眼中一片缱绻和坚定。

“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
他微微笑了笑，温柔地摸上你的头发。

“这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。”

你们对视着，看着他眼底依稀闪烁的泪光，你只觉得心脏浸泡在一种难言的酸涩中，让你连呼吸都有些艰难。这场无声的战役最后还是以你的妥协告终。

他笑起来，一扫这些日子的阴霾，竟是有了些昔日布鲁克林小王子的影子。

08

你被他推着挑选婚纱，他看着你，却想起史蒂夫对他说的话。

那是七十年前，史蒂夫刚把巴基的死讯带给你。

他不敢看你，只能把巴基仅有的遗物——那件军装递给你。

史蒂夫不停地道歉，为那只没有抓住的手。

你却只是平静地表示自己知道了，拿了军装转身便走。

史蒂夫担心你会做傻事，默默地跟在你身后。

他看见你走进一家婚纱店，随便拿了一件婚纱就换上了，站在镜子前，突兀地掉了眼泪。

史蒂夫走到你的身后，你看着镜子里的他，眼泪不断滑落。

“他说过要亲自帮我挑选婚纱的。”

委屈地像是个弄丢了糖果的孩子。

史蒂夫说不出话，也跟着红了眼眶。

你买下那件婚纱，拉着他走进了那个布鲁克林小教堂。

没有捧花，没有亲朋，没有祝福。

一场一个人的婚礼就这样仓促地在这个小教堂里进行着。

史蒂夫站在教堂中央，看着你抱着军装一步步走过红毯，来到他的面前。

“...新娘，你愿意嫁给...你面前这个男人吗？不论贫穷还是富贵、健康还是疾病，一生一世忠于他，尊敬他，陪伴他。”

你紧了紧怀中的军装，似是还能从中汲取一些他的温度，有一滴眼泪悄悄地打在军装上，浸湿了一小片。

“Yes, I do.”

“新郎，你愿意娶你面前这个女人吗？不论贫穷还是富贵、健康还是疾病，一生一世忠于她，爱护她，守护她。”

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，史蒂夫不忍地闭了闭眼。

“Yes, he does.”你小声地说，带着些倔强。

“以后，我就是你的Mrs Barnes啦。”

自那以后，布鲁克林的春过了一载又一载，

只是你的新郎早早地沉睡在那个凛冬，

再也没能见到他口中的最美的布鲁克林的春。

09

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你自己换上婚纱，巴基把挑好的婚纱轻轻搭在你的身上，侧着头看着落地镜里的你们。

你伸手轻轻地抚上婚纱，目光所及却是布满褶痕和斑点的手。

你的手指颤了颤，巴基仍是七十年前的英俊的模样，你却垂垂老矣，被这个事实刺痛，你不动声色地把手又埋入婚纱下，有些遗憾他没能看见你最美的模样。

他似乎注意到你这个动作，执起你的手，轻轻亲吻在你的指尖。

“Mrs Barnes，你一直都是最美的新娘。”

10

婚礼还是在那家小教堂举行，你在娜塔莎的帮助下换上婚纱。

娜塔莎推着你进了教堂，周围是带着友善笑意的复仇者们。

史蒂夫站在教堂中央，扮演着主婚人的角色。

巴基站在红毯那头，穿着正装，散乱的头发也被打理得整整齐齐。他有些紧张地看着你。

最后这段红毯，你执意要自己走。

你颤颤巍巍地扶着轮椅站起身，娜塔莎虚扶着你，你拿着捧花，一步步地向你的新郎走去。

意识渐渐抽离，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，又重新变得清晰。

你看见你的小王子正穿着那身军装在红毯那头，笑着向你张开双手。

你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快，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七十年前的模样。

你跌跌撞撞地向他走去。

快点，再快一点。

你带着满心的欢喜扑进他的怀里，他抱住你转了一圈，额头抵着你的头纱，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笑意。

“我亲自挑选的婚纱果然很好看。”

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，他用双手掀开你的头纱，你几乎要溺毙在他凝视着你的眼眸中。

你们交换了一个热烈而绵长的吻，他牵着你，十指紧扣。

“走吧。”

“去哪？”

“去看看布鲁克林的春。”

11

你们在红毯的这头相约永不分离。

红毯那头你衰老的身躯却无力地倒下，娜塔莎连忙接住你，你却已经带着笑意停止了呼吸。

你连红毯的一半都没能走完。

巴基的瞳孔骤然收缩，猛然冲向了你，他从娜塔莎手中接过你，史蒂夫随后赶到他身边。

巴基跪在地上，紧紧地抱住了你，隐忍地默不作声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，却还是倔强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，弄脏你的婚纱。

他飞快地用手背把眼里的水雾抹去，埋在你的颈窝里大口地呼吸着，却还是觉得心口那些密密麻麻的痛楚不断加剧，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。

他缓缓站起身，把你抱在怀里，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

他吻上你的额头，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没入你的鬓发。

史蒂夫担心地看着他，“Buck...”

“继续。”

史蒂夫没有动作，巴基强忍着声音里的哽咽，声音像是从齿间挤出一般。

“...please.”

史蒂夫重新站到教堂中央，巴基沉默地抱着你走过红毯，站到他面前。

在史蒂夫眼中，这副画面仿佛和七十年前重合起来，你正抱着军装站在巴基身边，眼里带着泪水地看着他。

史蒂夫再开口时，声音沙哑，他尽可能平静地说出那段誓词。

巴基和你之前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合起来，仿佛这七十年的分离不曾存在过，他就站在你们面前，听着你们的回答跨越了这些年的时光。

“Yes, I do.”

12

两场婚礼，一段交错的时光。 这场短暂的相逢至此湮灭在时光中，再不为人知。